【与桌球共舞三之一】14岁辍学勤练成一哥涂振龙戒烟戒酒当国手

坐在飞机里，涂振龙心想，这又将是一段漫长的旅程，虽然飞往英国的旅程只需8小时，但对他来说却似乎是永无止境的行程。从2015年起，他几乎每个月都得飞往英国参加职业赛。他在14岁那年辍学，后来就成了大马桌球一哥，他的经历总是令人啧啧称奇。曾经，他取得入赛资格，最终却因为资金不足无法成行。表面上，他拥有很多光环，且不断的比赛和获胜，似乎让他的奖金源源不断，事实上，桌球选手每年需耗掉的经费可是很庞大的一笔账。“我每年出国的花费平均要十多万令吉。”对于桌球选手来说，要在球场长久生存，可说是一点都不容易。他们不但没有固定的收入，也很难找到赞助商。因为桌球属于较冷门的运动，不像羽球、跳水般受人关注和瞩目。虽然上佳的球赛成绩令他尝尽高处不胜寒的滋味，并让他偶尔感到孤单，但家人和亲友在过去十多年来的支持，却也让他得以走出孤独感和低潮期，并让他在这条满布荆棘的路上越发成熟。他在17岁那一年就被选为国手，接着，他离开家乡槟岛，独自到吉隆坡的武吉加里尔体育学校接受训练。如今，他的羽翼渐丰，已可独当一面，但身边的战友却纷纷离开桌球台，独留他在桌球台的故事未完待续。涂振龙自小不爱读书，比起上课，他更喜欢逃学，而他勉强求学至14岁那年，就决定不再去上课。起初，父母不赞成他的决定，要求他先完成学业，但他们看到孩子辍学的心意已决后，也拿他没办法。逃学打桌球被母追打“当时，我看到有些选手年纪轻轻就可以代表国家踏上赛场打桌球，内心只觉得他们非常酷！心里憧憬着，希望自己也可以做得到。”退学之前，他每次逃学后，都是在桌球室里流连打球。虽然他当时热爱打桌球，但却压根儿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代表国家出赛。“当时，每天放学后，我都告诉父亲说要到桌球室练球，且成了常客。还记得有一次，母亲发现我到桌球室打球后，即赶到桌球室狠狠追着我毒打。因为我瞒着她不上学，她对我的行为感到失望不已。”虽然如此，他过后还是坚持到桌球室练球，并在没有教练和朋友的协助下练就精湛的打球技巧。16岁那年，他开始参加北马区大大小小的桌球比赛，且赢多输少。渐渐的，槟城人开始留意到这年轻小伙子的存在，他在大马桌球界也慢慢享有名气。同一年，国家队评委到槟城遴选选手，以挑选适合加入国家队的具潜力选手。当时，振龙穿着人字拖，且桌球桿上还印有“无敌最寂寞”的贴纸，嘴巴则叼着一根烟。虽然他的精湛球技大受看好，但他的举止和行为却让评委们直摇头。那一年，他没有被选入国家队。桌球界独行侠受训日子极乏味涂振龙可说是桌球界的独行侠。询及他平日有否在教练或朋友的陪伴练球时，他说，他就是自己的师傅，在过去14年来，情况从未改变。当大家因为他独来独往的个性而猜测他或会感到孤独时，他却说：“还好，再怎幺难熬，毕竟也熬过10年。”他每次带着自备的桌球桿走进桌球室时，自然而然的就是气派十足，举手投足间俨然就是大师的样子。由于桌球比赛规定选手禁烟禁酒，他唯有靠强大的毅力戒掉不良嗜好。16岁那年，他错过进入国家队的机会后，17岁时终于被选中到武吉加里尔体育学校上课，这项安排让他兴奋不已，父母更为这位频频跷课的儿子即将代表国家参赛一事感到欣慰。离开家乡重赴大都会后，他开始在吉隆坡定居。在进入国家队后的前3年，他的表现平平无奇，且在国家队训练的日子也相当乏味。每天早上7点，他起床吃早餐后，便是连续不断8个小时的训练，然后再做健身运动，直到晚餐时间。2008年，因为纪律的问题，他被踢出国家队。曾因不守纪律 被踢出国家队涂振龙说，2008年被踢出国家队，主要是因为当时不守纪律，没有跟着学校时间表练习。“当时，我还年轻，被选入国家队后就展现出高高在上的模样。难得被选入国家队，我却不肯继续努力。”离开国家队后，2008年，他在市区一家桌球室工作，赚取生活费的同时，他也可以在桌球室内练球。他说，被踢出国家队是惨痛的经历，于是，他决定好好鞭策自己，尤其在纪律。“2009年，我赢得全国桌球赛的冠军，终于证实自己的能力，并首次成为全马冠军。2011年，我赢得东南亚运动会的金牌，后来的两届比赛，我也都赢得金牌。”他说，他把自己初时进入国家队的情况形容为“浪费青春”。“主要是当初的心态不正确。”由于我国并没有完善的桌球训练中心，尤其是在武吉加里尔的设施瓦解以后，国家队的选手各自在外边的桌球室练习，在没有教练的指导下得到如此傲人的成绩，是非常难得的。大马史上第三个职业桌球手在他人眼中，频频代表国家出赛的涂振龙是风光的。过去，他曾蝉联多届的全国冠军和东南亚冠军，直至2014年，他在参加亚洲桌球锦标赛时夺得冠军，他的事业看似一帆风顺，其实并不然。2014年赢得亚洲锦标赛以后，他便达到事业的巅峰。亚洲冠军头衔开启了他参加英国世界斯诺克职业赛之路。他之所以让大马人骄傲，因为他是马来西亚隔了二十年后，历史上第三名获得职业选手头衔的人。然而，他最终却因为资金不足而无法飞往英国参赛。2015年，他浪费了一年的机会。“这根本不容易，因每一趟的花费最少都要上万令吉。由于我在桌球室工作，所以也在那里练习，还有一些东南亚运动会的国手津贴，其实，过去的比赛并未让我的经济能力变得更好。”直到2016年，一名好友答应赞助他4500英镑（约2万5700令吉），让他有机会在国际舞台上展示职业首秀，同时，体育部也开始看到选手的需要，且阶段性地给予赞助。常年的参赛费用一点都不能少。涂振龙曾遇过不好的经验，某球具专卖店要求他代言品牌，两年后却一分钱也不给他，让他感到愤怒和无奈，唯有不断地告诉自己，一种米养百种人。冀再效力至少8年在一般人的刻板印象中，桌球总是和坏学生产生联繫，因桌球室有烟有酒，所以，许多传统人士对桌球持有旧偏见。不过，涂振龙说，现代人到访桌球室的目的，常常只是为了和朋友聚会消磨时光，不一定要有烟有酒。虽然桌球之路不易行，但涂振龙仍旧想要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完成他定下的目标。“可能会再打个8年吧，能打多久就多久。以后的路还有很长。若有一天离开了桌球舞台，我还是可以继续经营和桌球有关的事业。”亲友支持走下去一个冠军选手所走过的路，通常都不会很顺遂，但也唯有走过崎岖，人才会成长。涂振龙说，在他受到关注之前，他的打球成绩一直起起伏伏，且一度陷入瓶颈。“我甚至问过自己是否要继续走下去。身为一名全职桌球选手，最大的挑战是资金。”现实总是非常残酷，许多时候，它像是阻碍梦想前进的绊脚石。他看到过去的队友和同期的桌球选手，渐渐因为现实离开桌球界，这也让他偶尔感到沮丧和孤单。所幸家人和好友不断鼓励，并告诉他既然夺下大马冠军头衔，不妨再奋斗下去。于是，他才继续“作战”到今天。‧2017.05.03